“妈,你说要陪我看彩虹的。”在漆黑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传来无力的泣声,这是个雨夜,极冷的夜。
女孩蜷缩在地下室的角落里,没有灯光,没有温热。女孩穿着白衬衫抱着自己坐在冰凉冰凉的地上,衬衫沾满了灰尘。女孩的脸没有了七八岁女孩独有的红润。在迷茫仅穿透窗的一丝月光下显得无助,苍白。像被遗弃的小孩,如卖火柴的小女孩在思念的月光下,寒冷的夜里,没有了火柴,只剩下晶莹的泪水在一滴滴的坠落,夹杂着灰色。
红木漆色的大门,已经显出了它的苍老,一块一块的漆色掉得不成样子,破裂无疑,像腐烂的苹果,像烫伤的脸蛋,让人厌恶,让人恶心,让人不敢靠近。雨水肆意流淌下的青苔,泛着生气,爬满了大门的一边,为大门装饰点颜色,斑驳了红色。
无尽的黑色,无止尽的黑,让人窒息的黑夜。
屋内,一小小的木床,被子单薄得可怜。一布满黑色斑点的枕头斜靠在男人的肩下“小平,又是个雨夜,你冷吗?”男人顶着红通通的鼻子。很容易让人想起马戏团里的小丑,迷彩服,红鼻子,伪装油彩,在戏耍着人们人们在欢笑。
雨滴答滴答,破旧的门依呀依呀!夜_陷入思眠,独留悲伤肆意蔓延。不是没有记忆,而是残留着回忆。
“雨夜,我恨透这雨夜了。该死的!你怎么又在痛!酒精有什么用,还是会痛,麻痹之后更痛,更痛…”男人狠狠地把酒瓶掷在地上,是玻璃破碎的声音,也是粘粘补补的心再次破裂的声音,很清脆、很干脆。男人呜咽着哭了起来…
女孩仰起头,望了眼漆黑的天花板,沉重得可怕。无话可说,心里的那份埋怨早已逝去。她低下头,磕在腿上,闭着眼…“妈,你说过不会让我冷的。”女孩坐在地上,抱着腿睡了。
女孩像被黑色吞噬,漆黑,幽静!
男人看着碎了的酒瓶,双手紧戳着胸口。是揪心的疼,也在痛苦中呜咽地睡了:“小平,等一下”男人看着脚边的叶子蹲下身去,用黑黑的被时间刮裂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拔动绿叶,“呀!看,女儿…”男人转过头笑着叫女儿过来:“帮***戴上吧!”“爸爸,你真逗。”女孩笑着跑向女人跟前“妈”女人俯下腰偷看了男人一眼“妈妈好漂亮啊!”女孩似惊讶半开着嘴。男人上前抱住她们“这叫四叶草,代表幸福的,以后我们会很幸福。”画面定格。男人梦见了他们很幸福哭了,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流进嘴里,淡淡的甜味
早上,阳光已洒满大地。男人擦了擦眼眸,身子利索地往下面走去,推开没有上漆的门,将女儿抱上床盖好被子又利索地走上楼去。快吃饭的时候,女孩醒了,嚷嚷着说梦见妈妈了还把她抱上床了。男人笑着将稀饭递到女孩面前“吃完上学去哈。”女孩大口大口地吃着,很幸福。
女孩已经孤单七年了,她渴望朋友的陪伴、妈妈的怀抱。爸爸那很灿烂很灿烂的笑甚至那不可能的一家人手牵手散散步。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雨夜过后,爸爸开始变得懦弱变得苍老。不让她在雨夜外出。她拉动爸爸的衣角,男人说他害怕。
秋天是个多雨的季节,住在南方的他们偶会遇上洪涝,把庄稼毁了,把人也毁了!
雨夜,极其安静的夜。没有啜泣,没有充鸣,而男人却还在屋里对着回忆发呆,任由悲伤蔓延!
女孩橘黄色的鞋开出朵菊黄色的花!她望着夜空随后大喊:“妈,你说要带我看彩虹的,你说看见它会幸福的…”女孩哭了起来:“可你不再我没看见彩虹也没有你…”雨渐渐停了下来:“妈,我好想你!”雨夜回荡着女孩的哭泣声。
女孩不再仰头,低头看脚边流淌的水,好冷,女孩找了个有灯的地方坐下“有灯就不会冷了。”她喃喃自语道。满脸的水,湿了的头发垂在两肩,她不停的抖,抖掉了粘在自己身上的雨滴。
“辞儿,会不会冷阿!”男人大喊一声,没有回答!第二遍还是没有,第三、第四、男人走了下去,没有光,只剩下清幽的月光从窗户边打进来,染透了尘土。
男人慌张的走了出去,像在摸索着什么。已经烂掉的鞋后跟在雨中啪啪做响,似在嘲笑他的无能。
灯光下女孩还在发抖,男人站在一户人家的灯光下溯溯的流泪又赶忙擦逝掉,东倒西歪的走过去。撑开伞。“哇,彩虹”女孩抬起头大喊“爸,是彩虹阿看”男人也抬头看了眼挂在自己头上的彩虹“妈妈呢?”女孩看着男人。“妈妈阿!”男人指了指彩虹“在这里阿,妈妈说她就是彩虹,要给所有人幸福,她会每天看着你,只是只有在下过雨后的晴天你才会看见天空上的她!她会守候你,爸爸也是。”“哇,妈妈好伟大呀我也要像妈妈一样给所有人带来幸福,嘻嘻。”女孩说完跳上爸爸的怀抱。男人用脸碰了碰女孩的鼻子,撑着伞慢悠悠的走…
彩虹伞在夜空月光下摇曳。
有时候仅有的一个谎言可以代替所有的解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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